晚些，清一把雪燕送了过来。
雪燕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但脸色比起常人，还是略显苍白。
如今还没入冬，天气只是稍稍清爽一些，夜里的风还是清凉的，她已经披上了毛茸茸的大氅。
“王爷，夫人。”
她被清一领过来，对着两个人行了一礼，低眉垂眼，姿态十分恭敬。
司瑶本想上前搀扶她，看到她这样，愣住了。
南扶砚看了看司瑶，对雪燕说：“起来吧。”
雪燕站起身，连眼皮都没有抬过。
“是，多谢王爷。”
自此，她就再没动作。
司瑶抿了下唇。
“雪燕，我打算把你放出府去，给你足够的银钱，让你过好日子，无论你想做营生，还是想寻个好人家嫁出去，我都支持。”
“你可愿意？”
最后一句，司瑶声音很轻。
如果雪燕不愿意，那该怎么办？
这件事，终究是他们冲动了，也没询问过雪燕的意见。
可雪燕却微微笑着，对着司瑶行了一礼，语气恭敬。
“奴婢愿意。”
“既然是夫人的打算，奴婢岂有不遵守的道理？”
“无论在哪里生活，奴婢都是夫人的奴婢，一切谨遵夫人安排。”
说完，她便又垂下了眉眼。
“奴婢任凭夫人吩咐。”
司瑶哑然。
“既如此……”
司瑶看向清一：“清一，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要把她安顿好。”
清一点头。
“是。”
直到清一要带雪燕离开，雪燕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眼尾有些红。
司瑶望着他们两个离开的背影，愣怔着。
南扶砚走到司瑶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舍得了？”
他沉吟了下。
“若你实在不舍得，我想个法子，让雪燕回来。”
司瑶摇了摇头，声音轻飘飘的。
“不用了。”
“我的雪燕早就走了。”
……
雪燕离开三日后，府中一切安稳。
柳衣衣如今的人设，人淡如菊，不争不抢。
她每日就是待在听雪阁里诵经读诗，或者是跟几个小丫头打牌摸麻将。
她的听雪阁里满是欢声笑语。
如果不是因为雪燕“死了”，进度条蹭蹭涨，司瑶就要相信了这个假象。
不过，她这样也好，司瑶和南扶砚反倒安稳下来。
两人连着三天，不是在府上吃陈老的菜，就是在京城各家菜馆里。
到了第四天，南扶砚准备好了马车，要司瑶出去吃饭，司瑶直接拒绝了他。
“等等吧。”
南扶砚挑眉：“难得有安稳日子，又不用走任务，你要干嘛？”
司瑶摸了摸肚子。
“这三天，都吃胖两斤了，消停消停。”
南扶砚笑了，伸手碰了一下司瑶的腰。
“没多少肉，还有发展空间。”
司瑶磨牙，一巴掌把他的爪子拍下来。
“我说你胖了。”
南扶砚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腰间，腰间依旧紧实，没有赘肉。
他瞥过来：“我哪里胖？”
司瑶慢悠悠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在我说的时候，你没有当即反驳，而是自我怀疑，证明你不自信。”
“足可见，你自己知道，这些日子咱们是放纵了些。”
南扶砚坐到了司瑶的身边，一手支着下巴，笑看着她。
“你以为不出府，在府内，就能逃得了？”
“陈老还等着做菜呢。”
想到陈老，司瑶嘴角一抽。
在南扶砚的修改下，陈老一个蓬莱神医，爆改大厨。
他每天药房厨房两点一线跑。
也真是难为他了。
如同司瑶猜测的，到了晚上，陈老知道他俩不出门，当即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过来。
陈老学了京城的菜系，对于很多名菜，手拿把掐！
司瑶望着一桌丰盛饭菜，叹息一声，捧上了饭碗。
南扶砚夹过来一只烤鸡腿：“不吃饱怎么减肥？先炫吧。”
司瑶瞥了他一眼，认命开吃。
“不过，柳衣衣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你那些侍卫行不行？”
司瑶指着桌上的参鸡汤。
“要不，把这个给柳衣衣端去，先让她补补吧。”
南扶砚轻咳一声，低声道：“十个人，还不够？”
那些侍卫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个个身材好，体力佳……
至于柳衣衣为什么不能受孕，他也疑惑。
不过，系统说柳衣衣的身子没有问题……
可是，都这么久了。
南扶砚望着那一盅神鸡汤，默了。
“要不然……这参鸡汤，我让人给她送去？”
恰好，陈老端着一盘烤羊排过来，听了南扶砚的话，一边把手中的羊排放桌上，一边笑着询问。
“怎么了？”
“要把参鸡汤送谁？”
南扶砚夹了一块香气四溢的羊排，放到司瑶的盘子里。
“送去听雪阁，她一直没有受孕，我怀疑，她是不是身子弱，想给她补补。”
南扶砚说着，眸光微动，看着陈老。
或许，他可以找陈老要一个滋补方子，给柳衣衣调理一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陈老就重重皱眉。
“你是说那个柳小娘？”
“怀孕这种事，不要动不动就找女人的麻烦，也该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他挽起袖子，就要去把南扶砚的脉。
“先让我看看你。”
“说不定，是你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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