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文网 > 科幻小说 > 贵妃只想做咸鱼(穿书) > 第85章 八十五个鼎

宋鼎鼎心里很清楚,  当下这种情况遇见,很难不让人产生误会。

        而黎画现在正在崩溃的边缘,若是正面与她对上,  指不定会听信李檀的鬼话,  直接将她当作残害黎枝的凶手杀掉。

        她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走,却也明白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宋鼎鼎攥紧手中的双刃短剑,看着地上的李檀,咬了咬牙,泄恨似的往他背后又捅了两剑。

        刘婶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檀也一样。

        黎枝不管有什么好东西,  都会记得给刘婶留一份,那日一拿到无臧道君买来的猪肉,  便已经想好了给刘婶送去半斤。

        而黎枝自己都不舍得吃,中午只切了二两猪肉,剩下的全都腌了起来,  准备留到黎画回来一起吃。

        刘婶最后却因为看到黎枝家里有男人,  便心安理得收下了歹人的金子,  认为自己所作所为都只是在铲除祸害。

        说白了,她不过是心理不平衡,觉得自己看中的童养媳跟别的男人有染了,既然当不成李檀的媳妇,  那她何必在意黎枝的死活。

        拿到那些金子,李檀就可以离开这个破烂的村庄,  去城里置办一套院子,  娶妻生子完全不是问题。

        而李檀呢。

        他明知道刘婶龌龊的想法,却还是因为自己有隐疾又穷得叮当响,便默认了刘婶的想法。

        他诱骗黎枝唤他‘檀郎’,  在这看重名节的地方,这种暧昧的叫法若是传出去,无异于是毁了黎枝的清誉。

        他便是想要折断黎枝的双翼,让黎枝不得不成为他的笼中雀,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李檀跟刘婶一样该死,这对恶心的母子,亏得黎枝事事先想着他们!

        宋鼎鼎见他挣扎着往外爬动,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黎枝饱受折磨,李檀若是简简单单的死掉,那未免太过于便宜他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脚腕,向上提起,用手中弯月状的双刃短剑,贴近他的脚后跟,微微用力,便割断了他的脚筋。

        她学医,对于人体的各个部位最为熟悉,若不是时间来不及,她定是要好好招待一下李檀。

        如今他成了一只耳,肾脏部位被她避开要害捅了两刀,又挑断了脚筋,就算能活下来,后半生也必然活在生不如死的折磨之中。

        有金子又能怎么样,他便是再富有,也治不好身体上的残缺了。

        李檀看到金子后,便下意识将门从屋子里闩了起来,这倒是给宋鼎鼎争取了一些时间,她在黎画踹门进来之前,找到了一面镜子。

        她朝着镜子伸出手去,一阵刺眼的光芒过后,她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紧接着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宋鼎鼎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上次回去的时候,也跟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了一样,怎么这次直接眼前一黑,便再没有了感觉?

        她隐约听见黑暗之中,有滴答滴答,似乎是水滴沿着什么物体,缓缓向下淌落的声音。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麻木的指尖轻颤了两下,疏忽一阵剧痛传来,她猛地坐起身子,睁开了眼。

        入目仍是一片漆黑,只是这种黑跟方才犹如细密的蜘蛛网一般笼罩的黑暗有所不同,最起码能让人喘上气来,不再感到窒息。

        宋鼎鼎知道自己没有穿越回去,毕竟有了上次通过吞龙珠穿越的经验,她心里大概知道回去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她没有急于喊叫,或是呼救,下肢火烧火燎的感觉,令她异常清醒。

        她盯着漆黑的前方,良久,双眸终于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

        宋鼎鼎感觉到手上有些潮湿的感觉,视线缓缓落在掌心上,她摊开手掌,两指微拢捻了捻指尖的黏土。

        另一只手掌中,冷硬的触感,似乎是匕首一类的东西,她指尖落在上面轻轻拂过,不由得怔住。

        她手里的这把双刃短剑,好像是黎枝的?

        宋鼎鼎伸手触碰镜子的时候,没来得及扔下黎枝雕刻木头用的短剑,谁料竟是一起带了过来。

        她拇指在食指上划过,见有一道疤痕凸起,大概知道自己可能是又穿到原主身上来了。

        只不过,具体穿越到什么时间,她便不清楚了。

        就在她沉思之际,死寂般鸦雀无声的周围,隐约传来了铁链轻响的声音。

        她循着声响看去,这才发现声音是从自己头顶上方传来的。

        随着‘吱呀’一声轻响,头顶上方的高处,有人用链条吊起了厚实的木板,皎洁的月光沿着缝隙洒了进来。

        宋鼎鼎下意识向后退去,避到黑暗之处,以免暴露踪迹。

        迎着月光,她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这是一处足有十几米深的地窖。

        许是刚刚下过一场雨,雨水从上方那像是井盖一样的木板缝隙中渗落下来,满地潮湿泥泞。

        远处摆放着尘封的酒坛,酒坛上贴着黄符,宋鼎鼎能感觉到这里布下了结界阵法,而那些摆放零散的酒坛中,可能其中一个就是阵眼。

        她不太懂这些,不敢擅动阵法,只能先躲在暗处静观其变。

        在那盖住地窖的木板,完全被铁链掀开吊起来后,有一个身着灰色仆衣的男人,手里拿着锣鼓一样的东西,抬手敲了一下。

        而后她正对面不远处的黑暗中,响起铁链碰撞的声响,有一个黑漆漆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爬了出来。

        月光照在他身上,看起来惨白无色。消瘦的手臂上满是污泥,他赤着上身,露出脊背上道道狰狞的血痕,艰难地向前爬动着。

        地窖上的男人,将一只水葫芦,并着两只干巴巴的馒头扔了下去,脸上带着略微的讥讽:“听说你昨日又惹了夫人不快,都饿了你五日,怎么就学不乖?”

        “这两只馒头,是宋家家主来岛上做客,夫人大发慈悲让我送来的。若是你下次再敢如此,便饿你七日,八日,我瞧你骨头到底有多硬!”

        说着,他朝着地窖里啐了一口,冷笑着将地窖上的木板重新用铁链合上。

        唯一照明的月光渐渐消失,而趴在地上不动弹的消瘦身影,似乎对这种羞辱早已经习以为常。

        他垂着头,看着掉落在远处的馒头,抬起毫无力气的手臂,一点点匍匐了过去。

        可是他脚腕上戴着镣铐,镣铐紧连着铁链,那两只干瘪的馒头近在咫尺,他却被铁链紧紧拴住,再难往前一寸。

        他仰起脸,满是污泥的手掌用力向前伸着,喉咙中隐约发出些干涩的声音。

        宋鼎鼎迎着快要消失的月光,看清楚了他血污下的容颜——他是少年时的无臧道君。

        青稚的容颜微微长开一些,寒玉似的脸庞上尽是血迹,他的唇齿红白,银发湿漉漉披散在身后。

        除了狼狈,她也不想到更好的形容词能描述现在的他了。

        她总算明白,自己是穿越到什么时候了。

        ——这是无臧道君被剜心之前。

        宋鼎鼎看着掉在她身前的馒头和水葫芦,死死抿住了唇。

        馒头在掉落的一瞬间,从地上滚出了好远,裹上一层泥水,干瘪又脏污。

        那人说他已经五日没有进食过,想来若不是昨夜下了暴雨,雨水从木板缝隙中渗透下来,他必定会活活渴死。

        没人在乎他的死活,他们只需要他的心脏而已。

        而此时此刻,最让宋鼎鼎在意的,是龙族公主为防止少年血脉中的煞炁觉醒,用心教导了他这么多年。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剜心之前,一改往日面孔,突然将他囚在这不见天日之地?

        难道是因为少年发现了剜心的真相,情急之下,去找龙族公主对峙。

        龙族公主见事情败露,所幸便不再掩饰自己丑陋邪恶的真面目,命人将少年囚在了这里?

        若真是如此,那他提前发现真相,是否跟她穿越到海岛的那一次经历有关系?

        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

        但同样是要剜心,如果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

        那么锦衣玉食活到剜心的那一日,与发现真相被囚禁起来,受尽折磨到剜心那一日相比起来,她会选择前者。

        这也就是她当初为什么,没有在海岛上直接告诉他真相,而是想要通过宋家夫妇,将他带离海岛后,再将事情真相告知。

        没有人能接受,每日嘘寒问暖,悉心教导自己的母亲,其实对他恨之入骨,只想剜掉他的心脏。

        他必定会接受不了现实,忍不住去质问‘母亲’,到了那时,便是他坠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开始。

        宋鼎鼎没有靠近少年。

        她已经穿越过两次,但没有一次改变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既然过去无法被改变,她现在做什么都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全都是没有用的……不是吗?

        她垂下的睫毛轻颤着,耳畔边清晰传来链锁碰撞发出的声响,令她回过神来。

        宋鼎鼎抬起眼眸,看向他。

        他的手臂垂在了地面上,若不是指尖还在颤动,她甚至以为他死了。

        他或许是晕厥过去了,可能是因为饥饿,也有可能是因为遍布脊背的伤痕。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再靠近他。

        她上次没能力改变无臧道君的结局,现在也一样。

        而且他没有看到她留在海岛沙滩下的手帕,他以为她不辞而别,定是厌恶极了她。

        她何必再出现在他面前,唤醒他那段不愉快的回忆?

        说是这样说,宋鼎鼎知道他没有修为,更没有辟谷,再不吃东西就要饿死了。

        她将水葫芦咕噜噜滚了过去,那两只沾满污泥的馒头,则用身上的衣裳擦拭干净后,撕扯下一小块布,包裹起冷硬的馒头,丢在了他的手边。

        她坐在原地没有动,想看看他是否还能清醒过来,但她等了很久,久到他发颤的手指也没了动静,终于情感压过了理智。

        身为一个医学生,救死扶伤是本性,就算改变不了结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宋鼎鼎想要站起来,腿骨却传来火烧火燎的灼痛感。

        她忍不住嘶嘶吸了口凉气,打开食指上的储物戒,将黎枝的双刃短剑放进去后,取出了火折子。

        她用火折子照明,在膝盖上发现了一道五六寸的血口子,倒是不怎么流血,只是看着有些渗人。

        不知现在距离海岛那一别后,又过了几年,宋鼎鼎觉得原主长高了不少,甚至都戴上了储物戒。

        指戒中的空间也都被草药和医书填满,想必原主这几年是十分努力上进的。

        宋鼎鼎简单包扎了一下,一瘸一拐地走到少年身边。

        她先是将手指放在他颈间感受了一下搏动速度,在确定过他没有大碍后,她拿着火折子,在四周寻找了一些可以点燃照明的物什。

        地窖里没有蜡烛,但不远处有一把木头椅子,宋鼎鼎就用双刃短剑劈开了椅子,将椅子拆分成了长木头条。

        刚刚那人打开窖门的时间实在太过短暂,她无法判断现在的气候如何,只是感觉到他身上滚烫,不知是不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

        在古代,连一个小小的感冒伤风都能要人命,更何况他满身伤痕,又被关在这潮湿阴冷的地方饿了五天。

        宋鼎鼎点燃木头后,便熄灭了火折子。

        她没敢烧太多木头,怕地窖不通风,一不小心再二氧化碳中毒了。

        火焰刚刚好足够照亮地窖,她迎着左右跳动的火苗,看清楚了他现如今的情况。

        少年不光是脚上带着镣铐,还有颈间也一样,只是颈间镣铐的铁链子相比较长一点。

        这镣铐不知是用什么打制而成,隐隐泛着阴寒之意,她只是不慎碰了一下,便被冻的一个激灵。

        宋鼎鼎试图用双刃短剑砍断镣铐,但几剑下去,镣铐却没有丝毫反应,她只能作罢。

        他个头实在太高,她半拖半抱的将他带回去,从原主储物戒里,掏出些晒干的草药垫在潮湿的地面上,再将他放在草药上。

        宋鼎鼎累得有些喘,但她没时间多歇息,少年随时都可能会醒过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只能在他醒来之前,离开这里。

        她先是拿着水葫芦喂了他一点水,让他苍白干涩的唇瓣微微湿润,而后从储物戒中拿出清热消炎的草药,准备碾碎敷在他背后的伤口上。

        这里没有能捣碎草药的东西,她犹豫了一下,放入齿间咀嚼后,平铺在他的伤口上。

        敷完伤口,她将硬邦邦的馒头,用双刃短剑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这样他醒过来后,就可以直接用馒头块泡在水里吃,能减轻他胃里的负担。

        做完这一切,宋鼎鼎盯着他的腿有些犯了难。

        他的腿骨好像断了,方才拖回他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他耷拉在地上的小腿,那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扭曲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打断了腿骨。

        若是脱臼,她还能帮他接上,这腿骨断了她怎么接?

        宋鼎鼎迟疑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这腿骨结构比较复杂,看他断裂的程度,可能是胫骨和腓骨都断了,这样严重的程度,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帮他处理不了。

        若是做不到,还要勉强自己去做,最后只会加重他的痛苦罢了。

        铁链细微的声响,惊得她回过神来。

        宋鼎鼎连忙将燃起的木头熄灭,手中拿着火折子,飞快离开了他身旁。

        她跑得快,绣花鞋踩在泥地里也没有声响,她记得刚刚那个送馒头的人说‘他又惹怒了夫人’。

        也就是说,龙族公主常来这里。

        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从十几米的地面上,直接跳下来。

        这地窖里肯定有通往地面的道路,只是像是密室一般,隐匿在某个角落里。

        地窖上压着的沉重木板,将月光挡了个一干二净,她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路,无奈之下,只能燃起了火折子。

        就算被他看到了背影,他也不一定能认出来是她。

        虽然是这样想,但她还是加快了脚步,生怕被他认出来。

        她不想面对他,因为无能为力,也因为不想看到他对着她厌恶、失望的眼神。

        好在地窖足够大,周围又有很多酒坛挡着,这让她稍微安心一些。

        宋鼎鼎直奔着墙壁走去,就算有暗道之类的地方,也不可能设在少年身边,哪里越为隐蔽,就越可能设有机关。

        而且既然龙族公主常来,那设有机关密道的地方,应该较为其他地方,更为干净才对。

        她在经过推断之后,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地面没有泥泞,较为干净的地面。

        宋鼎鼎站在那处地面上,对着墙壁一阵摸索,没过多大会儿,便听见了‘咔哒’一声。

        墙壁向内凹陷,随着轻不可闻的细响,隐藏在墙壁之后的密道缓缓显形。

        这密道并不是她想象中上百层石阶,通往地面的模样,而是跟地窖差不多的地方。

        只是这里空荡荡的,没有摆放着一只酒坛,仰头望去便是十几米之上的地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在地面上,挖了一处捕猎用的陷阱。

        这里没有地窖上面的木板子挡着,月光洒下来,她注意到身侧跟垃圾桶一样的木篓子里,存放着十几把长剑。

        宋鼎鼎拿起其中一把,打量了片刻,放在脚下,齿间默念着催使长剑飞起的口诀。

        她原本只是想试一下,没想到长剑竟是真的飞了起来,看来这时候的原主,神识还没有赠予他人。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地窖的方向,眸中有些迷茫,有些犹豫,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胸口微微堵闷。

        宋鼎鼎要找到一面长镜,离开这里。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留在这里也只会徒增悲伤,不如趁早抽身,免得越陷越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wufdtd小可爱投喂的18瓶营养液~感谢糖喵不吃鱼小可爱、好滴佩佩猪小可爱投喂的5瓶营养液~感谢云下见栖星小可爱投喂的2瓶营养液~感谢是ai呀!小可爱投喂的1瓶营养液~

        抱住小可爱么么一大口~吧唧~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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