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废话
“……”什么，她没听错吧？
“你说你在哪？”钟长予快步跑过去拉开窗帘，动作太急躁，鞋都不要了。
陆季庭就站在路灯下，只为让她能更清楚的看见自己。在看见光线突然倾洒出来后，他下意识的就往旁边走去。
看到人的钟长予心头狠狠颤动了，陆季庭就站在她家楼下，他来做什么？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
被咬住的食指有了一个鲜红的牙印，她在强迫自己冷静，双腿无力一弯坐在了飘窗上。
这是老天看她太可怜，所以怜悯她吗？那些只配存在幻想中的画面，如今都一一成真了，就在她眼前。
视线转向天边的一轮弯月，不是满月之日，可她美梦成真了。
黑沉沉的夜空，星星也只有零星几颗，她的愉悦，也只有它们见证共享。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一个失神的看月亮，一个认真看楼上。布偶猫在陆季庭腿边反复转圈，得不到回应又只能安静地趴在他的鞋面上。
钟长予想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何在，她印象中的陆季庭不是这样的。这种耐心不该给她，更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钟长予，”
布偶猫发出的几声喵呜也都跟着声音传入耳中，这让钟长予想到了楼下那只不怕生的小家伙，真是见谁都能缠一脚，不过这么晚了，猫主人居然一点也不着急。
钟长予笑得傻气，她是没想到陆季庭居然会跟猫在一块。
“钟长予，”
“嗯，在。”
这一声连名带姓的称呼让钟长予绷紧了神经，陆季庭念她名字时，给人的局促感无异于课堂上老师巡视一圈过后，看着这一张张默念着不要点我的面孔，平静的对上某个人的视线，还在低头的人下一秒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要不要下来？”
可是下去做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见一面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吗？可自己又要以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他。
陆季庭在征求她的意见，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直接给她下命令。
钟长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们不能见面。
“陆先生，有什么事您可以在电话里说。”她怕一见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又会重新涌上心头。
陆季庭：“往下看。”他刻意走到路灯下，就算是冲动也等他随后再找个理由填上。
钟长予只是抿着唇，脸上的酒窝就露了出来。曲着的腿让她很不舒服，调整好坐姿才敢假装冷静的往下看。
在白茫茫光线下，陆季庭的身影被拉得好长。
在这七年里，钟长予想过无数种与陆季庭相遇的可能，在拥挤的人群中，在喧嚷的大街上，在海边，在母校……
心心念念都得不到的人，此刻就在她家楼下。眼睛被湿润的热意包围住，还带着药香的指尖揩去了那滴泪。
到此为止吧，她不想到头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是误会，是自以为是。
刚想结束通话，就被那道急切的声音打断。“别挂！”
“别挂，钟长予。”
钟长予无声笑了笑，泪水划过脸颊，“陆先生，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外面起风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晚安，祝您好梦。”
似乎他们每次都这样，说的永远都是废话。界限依旧刻得清清楚楚，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横在他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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