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香自动拉过板凳，坐了下来。
李响说：“……当时确实就是借着她母亲闹的由头，我提了分手。提分手的原因不在她的家庭，从我跟她在一起的那天，我就知道她有个什么样的家，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想拖累她。”
李庆香瘪瘪嘴。
这话……
她可不信。
嫌弃张兰，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换成是她，她肯定也觉得烦。
李响继续说着：“……我当时的情况就连基本的坐都坐不起，医生对于我未来的恢复情况也没办法保证……”
李奶奶听着听着都掉眼泪。
换个健健康康的正常人，说出来这些话，她一准不信。
可李响当时的情况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两个人都难！
“我来给爷爷奶奶赔罪，是我不好，是我让大家都伤心了，这次我突然提出来要结婚，我怕奶奶心里有不舒服，所以特地过来想要解释清楚。过去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事情不够周全，是我做了伤害李妍的事情。”李响对着李奶奶鞠躬。
李奶奶伸手想拦。
“孩子啊，只要你们都能好好的就好……”李奶奶没有怪过李响。
这怎么怪。
“奶奶，我是真的特别喜欢她，特别想要娶她。我知道自己很卑鄙，好了一点就出现在她的周围，我不求来世，只求今生能和她相伴……”李响狠狠闭了闭眼睛。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放不开李妍。
知道她在那个地方，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赶了回来，赶到她的身边。
哪怕就是远远看上一眼，他都会高兴半天。
这一次，李妍对他下了最后通牒，李响想了很久。
他不敢不来。
李庆香哽咽一声，连忙伸出手擦擦自己的脸。
这么大岁数还哭出声音，她觉得自己太跌份了。
“好孩子！”李奶奶哭着劝李响。
“我们做长辈的对你们没有任何的要求，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们家李妍……孩子啊你就对她好点，别折磨她行不行？”李奶奶打着商量：“她从出生就没得到过什么爱，父母将她扔在农村一扔就是十多年。普通家庭普通出身，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可现在的孩子同我们那个时代不一样，她爸心粗不拿她当回事，她妈又是那样的人……”
李奶奶哭着摇头：“说出来奶奶也觉得丢人，可摊上了能怎么办？她能怎么办？她妈就那样欺负她，我知道我们李妍出身很一般，可她自己挺努力了，家里的人都帮不上她的忙，平时都是靠她去帮别人……”
李奶奶哭得很伤心。
再是关心，她只能是言语安慰。
再是关心，她也解决不掉张兰。
“完了回头，大家都说她不好，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李响伸手去托住李奶奶的手。
李奶奶握住李响的手：“孩子啊，你对她好点，她也对你好点，你们就好好的行不行？”
“奶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李妍！”
……
李庆香拿着手纸擦鼻涕，这眼泪一下来鼻涕就跟着淌。
烦死人了。
吸吸鼻子。
鼻子哭得通红。
你说这个小李响，说这么一筐掏心窝子的话，谁听了能没有感动？
都不知道那孩子也活得这么艰难。
李庆香说：“他这也是心窄，当妈的救儿子怎么可能会去怪儿子，换成是我，我也会拿命去救。”
李庆香说到这里，又开始抹眼泪。
就真的万一有一天，有一天小芳遇上了这种事情。
车上两个人就能活一个，甚至别说一定活一个就只有那么一个机会，她都会毫不犹豫挡在女儿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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