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离开刑堂。
刚出这个门不久，就听到陈华的一声闷哼，他的谩骂声也戛然而止。
他应是死了。
司瑶没有回头，步伐匆匆，赶往寒院。
屋里，雪燕脸色惨白，脸上没有一丝红润之色，头发被汗浸湿了，贴在脸侧，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衣衫也泛着湿意。
和她苍白的面色相对的，是她五窍处突兀的一抹红色。
她在流血。
她紧闭的双眼不停往外渗血，鼻子耳朵也是，殷红的血缓缓流出，哪怕擦了，还会继续往外流，虽然流速很慢，但依旧让人心惊。
司瑶赶来时，正巧是一个丫头拿着帕子，弯身给她擦血的场面。
见有人来，丫头转过身，见是他们两个，立刻跪在地上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她是清一带过来的，是签了死契的奴仆，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会往外说。
雪燕是个女子，来来往往的都是男人，连个照顾的丫头都没有，终归不好，他才找了个人过来。
司瑶摆了摆手。
“你退下吧。”
丫鬟手中拿着手帕，扭头看了一眼雪燕，略显迟疑。
她捏着手帕。
“这……”
司瑶上前，伸出手。
“给我就好。”
丫鬟把手帕交给司瑶，行了一礼，退出去了，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屋里十分寂静，静的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司瑶把手帕放进盆里揉了揉，又挤干水分，再坐到床边，给雪燕擦脸。
她哪怕在晕厥中，也似乎极为痛苦，眉头紧皱着。
司瑶伸着手，帮她抚平眉毛。
南扶砚凝望着她，沉默无言。
他想不通，自己还能做什么，就只站在屋里陪着她。
此刻，他有种无力的感觉。
他虽然掌握权势，却不能杀了柳衣衣，不然，剧情崩了，柳衣衣刚死，他们俩就得陪葬。
太不值了。
可除了死，无论怎么处罚她，都无法减缓她做下的孽。
南扶砚缓缓开口。
“我们可以商量一个法子，严厉惩处她。”
司瑶抬眸看过去：“有用吗？”
“真正让她感到痛苦，那这本书的定义也变了，她不爽，我们就要在这个世界待更久。”
虽然伤心，但是，她还没被痛苦蒙蔽理智。
雪燕的死，或许会成为柳衣衣心情大好，爽点大涨的一个关键剧情。
这对于他们任务完成，是大有用处的。
只是，如果有的选，司瑶决对不想牺牲雪燕。
她一点也不想。
司瑶垂下眸子，眼中满是复杂。
南扶砚叹息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司瑶的肩膀，轻声道。
“司瑶，不要太伤心……”
“她只是个NPC，只是剧情设计出的人物，她对你的忠心，也只是一个设定……”
他试图用这个来帮司瑶走出来。
只是，这话他说的很无力。
因为，如果任务者可以轻而易举从任务里脱离出来，那任务所就不需要那么多心理专家来辅导了。
只是，听了他的话，司瑶的眸子却猛然一亮，阴郁的气氛瞬间消散。
司瑶看着他，眸光璀璨。
“是啊。”
“我怎么忘了，这是一本书里的世界。”
“一切都是设定……”
南扶砚：“……”
司瑶笑了：“铁子，你提醒我了。”
南扶砚：“……嗯……你是怎么把这个忘了的？”
司瑶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我说的是，我知道怎么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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