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怒火
听着她的语气，丫鬟只觉得分外心酸。
她想要开口劝解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直觉的咽下，不太明白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好。
楚欢冷笑着瞧着丫鬟：“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比顾木兮还不如。”
“姑娘又何必妄自菲薄，顾县主除了家世比姑娘好一些外，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上姑娘？”丫鬟宽慰道。
楚欢只道：“光是家世这一向，便足够胜过我所有的优点了。”
“你瞧，顾木兮在长安城中任性妄为，可却又一大群人替她善后，而我了，能依靠的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以前，我一直以为，哥哥会是我永远的依靠，可只要那个女人出现，哥哥的目光就全部被她给夺了去，再也看不见我！不光是哥哥，还有睿王，还有很多很多人！你说她，凭什么？”
丫鬟自然明白楚欢口中的那人是谁。
能让她家姑娘这般嫉妒的，普天之下也唯有一个卫卿罢了。
楚欢深吸了一口气，冷笑：“就因为她一句话，哥哥二话不说，便将我丢在这么个破地方不闻不问的，你说，若是有朝一日，她让我去死，哥哥会不会很干脆的在旁边给她递刀子。”
丫鬟不忍，又道：“姑娘实在是想多了，您是公子唯一的妹妹，公子疼你都还来不及了，又如何会……”
“为何不会？”楚欢骤然出声，整个脸都狰狞起来，“你说，如果卫卿她不在了，如果她不像现在这般冰清玉洁了，你说哥哥还会稀罕她吗？”“姑娘，此事……与卫卿姑娘关系不大，若非是睿王……”
“闭嘴！”不等丫鬟说完，就被楚欢呵斥住，“别以为我不知道，睿王也喜欢卫卿，只要卫卿出现，睿王的目光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可怜我之前，还将顾木兮当成对手！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傻！”
“不管是我还是顾木兮，都被卫卿那个女人给利用了！可恨，可恨！”楚欢纵然是咬牙切齿，可语调却依旧不敢太高，只能在车厢中，跺跺脚，就连个东西都不敢摔。
丫鬟也知，她如今正处于一个偏激点，若是她在劝也无济于事，只能悻悻闭嘴，听着楚欢发泄。
她想，只要姑娘能将心中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或许就要好上许多。
至于之前楚欢所言之事，她自然也觉得这些不过是楚欢的气话罢了。谁知，就在丫鬟自我宽慰的时候，楚欢却冷不丁的一把将她的手给拽住：“你说，如果我同裴子期在一起，卫卿会不会伤心欲绝？”
“姑……姑娘？”丫鬟大惊，“那位裴世子可并非是个怜香惜玉之人！”
“我当然知道！”楚欢气得胸脯起伏不定，“但我更知道，如果裴子期要我的身子，势必会对我负责，到时候我入住恭亲王府，我倒要瞧瞧卫卿那个女人还笑得出来不？还能不能这么嚣张的将我推下水！”
“卫卿！”楚欢咬牙切齿，“昨日之辱，来日比还！”
半夜将将醒来，楚云秞便得到了楚欢给楚钰送上家庙的消息。
月华如水，穿透窗纸洒了下来。
蓁蓁掌灯之后，便将那一折信纸交到了她的手上。楚云秞展开，匆匆瞧了眼后，便让蓁蓁将信纸拿过去点燃烧了。
“这个楚钰如今倒是开窍。”楚云秞懒洋洋的倚着床柱说道，“不过这次楚钰没有送东西过去赔罪吗？”
“许是不敢。”蓁蓁道。
“为何不敢？”楚云秞好奇的问道。
“奴婢听说，是因为楚公子他心仪卫姑娘。”蓁蓁将自个这些日子在长安城中打探出来的小道消息说给楚云秞听，“大概是楚公子怕卫姑娘生气吧。”
“殿下您也知，卫姑娘是裴世子的未婚妻，而裴世子又同睿王交好，就算撇开这一层关系，人卫姑娘同睿王那也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了。卫姑娘都替睿王出气了，楚钰哪里还敢将楚欢留在府中，不加以责罚。”
楚云秞听后，也只是淡淡一笑：“那我这位名义上的大姐姐，还真是全长安男子心头的白月光了。”
“可不是吗？奴婢还听说，卫姑娘也因此招了不少姑娘的嫉恨。”
“不嫉恨？难不成还要和她亲亲热热的做个手帕交吗？”楚云秞扑哧的笑出声，“好了，若没什么事，你便也先去休息吧，记得派个人盯着楚欢那，如今子期不在长安中，若是有人想要对卫卿下手，实在是太容易了。”
“殿下不是喜欢裴世子吗？既然喜欢，若是卫姑娘出事岂不是更好？”蓁蓁更加不解楚云秞如今到底是在想什么。
楚云秞摇头，说道：“若真如此，估摸着子期更要惦记卫卿一辈子。”
“照我说的话去做便是。”
隔日一早，楚云秞起来便束整衣冠，踏上了裴洛派人来接她的马车。马车上，月凰也在。
他今儿穿了一身很是风，骚的水红的衣裳，头戴玉冠，衬着那张夭夭灼灼的脸，就如同话本子中的那些妖精一般。
楚云秞早就让人准备了一壶浓茶，她喝了一口，醒醒神后，才道：“你今儿是准备去哪招蜂引蝶？”
“你擅长扶乩，不妨算算？”月凰眉宇含笑的说道。
楚云秞低头将整杯浓茶全部灌进了喉咙中，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她砸了一下唇舌，才道：“你当我很闲？”
“差不多。”月凰点头是点的毫不含糊。
楚云秞沉默了片刻后，才道：“没心情。”
“噗嗤。”月凰捂着嘴一笑，“难不成你扶乩还得看心情来？若是心情不好，是不是就不灵了？”楚云秞一本正经的胡扯：“嗯，是啊！”
月凰勾了下嘴角：“那我瞧你好像就没有心情很好的时候吧？”
楚云秞好奇的挑眉：“何出此言？”
月凰道：“我说过，你同我很像，既然很像，那你觉得我不会清楚，你此刻的心情如何嘛？顾小县主。”
小县主？
又是这个称呼？
楚云秞当即不喜，眉头一皱，语气严肃的纠正道：“我明儿就要及笄了！”
“所以？”
楚云秞道：“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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